田原回到报杜见了时枝,说道:

“喂!我搞明白了。”

田原把找到小客车司机的事告诉他。时枝听了后说:“从三鹰站上车,下站就是武藏境,离杀人现场最近了。”

“那么,为什么不坐汽车,非得坐一站电车不可呢?”田原问道。

“他怕司机知道目的地,所以不能从深大寺直接坐汽车到武藏境。从三鹰车站下来,再坐一站电车,倒是想得十分周到的。”

“是的,我也是这么考虑的。”

“这样说来,他们在武藏境下车,崎山把沼田一直带到杀人现常这样说得通吗?”

“是啊!这是个问题。是不是立刻带到现场呢?等一等,我们来计算一下时间。”

田原想道,四时二十分到达三鹰车站,坐一站电车到武藏境下车,包括等电车时间在内,需十二、三分钟。

从三鹰车站坐汽车至现场附近,包括步行时间在内,粗略一算也得到五点钟了。

“五点钟的话一”,田原说,“一月三十日下午五时天全黑了。把沼田带到附近麦田里,那不会有人看见的。”

“那么说,崎山杀害沼田的可能性最大了。”

“那么,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?”

“崎山把罪名都推给沼田,而自己却消遥法外,以后又不管他了,沼田对崎山非常痛恨,开始监视崎山的行动。”田原象背书似地说出自己的推理文章,“崎山从P税务署调到R税务署,仍然担任法人税科科长,依然做尽坏事。沼田想抓住崎山的把柄。崎山和业主的谈判场所是在’春香‘,沼田站在’春香‘门口监视崎山的行动。打算抓住证据揭露崎山。崎山感到沼田是个威胁,设法同他妥协,所以才有深大寺荞麦面店的会谈。”

田原继续说,“然而,沼田态度强硬,拒绝妥协。他对崎山恨之入骨。崎山为了自身安全,不得不处置沼田。因为丧家犬似的沼田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。狭猾的崎山找了个借口诱骗沼田,从三鹰车站坐电车,到武藏境下车,在那广阔的武藏野的田野上杀害了他。一月底下午五时,天已全黑,没有人看见,崎山掩埋了沼田的尸体就回家了一”

“说得有理”,听了田原的话,时枝拍拍额角,沉默了一会儿,“你说的倒是合情合理。不过沼田怎么会老老实实跟崎山到杀人现场呢?如果在深大寺的谈判达到了妥协,那还说得通;问题是谈判已经破裂,崎山用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把沼田带去的呢?”

“是啊!”田原叉起了手臂,“我觉得这是个弱点。沼田怎么会唯唯诺诺跟崎山走呢?至少沼田没有感到有什么危险,才会跟视为仇敌的崎山走。”

“崎山一定说了许多好听的话。”

“这倒可以考虑。不过仅仅这一点也说不过去。沼田之所以老老实实跟崎山走,总会有原因的。现在不知道这原因是什么。”

两人面面相觑,沉默了。

“怎么样?事到如今,就得下决心对崎山进行调查,”时枝抬起头来说。

“是氨,”田原考虑后说道,“稍一疏忽,就会使我们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。崎山此人手段高明不好对付,我们不作好充分准备是不能动手的。”

时枝说,“这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。很难取得旁证。不妨先试探一下,问问他本人。因为最后跟沼田一起的只有崎山,先问他这一点。”

田原犹豫了一下说,“崎山是沼田最后在一起的人,此事谁也不知道,只有’春香'的女招待阿夏知道。要是我们一问,崎山就会立刻提高警惕。他存有戒心后,我们的工作更难做了。”

“是埃”

时枝对田原的意见也作了考虑。

“是不是我一个人代替我们去打听崎山当时的行动?”

“这是最好的方法。但税务暑员都不好接近,又不能马马虎虎托付给第三者。”

“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。”田原忽然叫起来了。

“怎么啦?”

“我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。”田原独自笑道。

“谁?”

“就是给我讲税务署内幕的那个人。你别看他穷极潦倒,他对税务署的内部情况却了解得非常详细。”

“到底是谁?”

“我也不了解底细,他叫横井贞章,此人身居陋室,生活贫困,其貌不扬,可一说起话来,太有意思了。不知为什么,他没有家属,独自生活。”

“你怎么认识他的?”

“是赤星副主任介绍的。但他也不把横井贞章的底细告诉我。我认为他以前可能是税务署员,不知因何故落泊了。”

田原典太把他如何会见横井贞章的始末说了一遍。

“这太好了。弄巧的话,他可能认识崎山。”

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

“倘若行的话,我们就委托这位横井贞章如何?他好喝酒,又穷,我们好好请他一顿,也许他会答应干的。”

“我去试一试。”田原下了决心,“他即使拒绝了也算不了什么。可是我事先得了解一下横井的脾性。我去找一找赤星君。”

田原典太向赤星的办公桌走去,赤星和往常一样,拿着,红笔改稿件。

“赤星君,我想再去找一下横井。”

“什么事?”赤星未放下笔,随便问道。

“这话比较复杂,一两句话说不明白,耽误您十分钟,可以吗?”

“真拿你没办法。行!”

赤星放下笔,从椅子站起身来。他挺着大肚子,裤子往下掉,露出了衬衣的下摆。

赤星坐到一张空桌边。田原将调查的情况作了详细汇报。

“因此,我们急于了解崎山和沼田从三鹰车站又到哪儿去了。我们想直接去问崎山那只会使对方提高警惕。所以,我们想去委托横井君办。这个主意行不行?”

赤星抽着香烟,“这个主意倒不错,不过横井是不是答应呢?”

田原从椅子上探出身子,说,“横井答应不答应先不管他,我们想知道横井的底细,请您告诉我。此人实在太懂了。”

“你说他吗?”赤星的脸色忽然暖昧起来。“我不愿意从我口中提到他的事。前些日子,你如此热情地想了解税务署的内幕,我才把他介绍给你的。”赤星慢吞吞地说,“他是我小学时代的同学。”

“小学时代的同学?可是他的年龄和你相差甚大。横井君已经有了白发,看起来很老相。”

“他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的,其实他的年龄同我相仿。”

“太令人吃惊了。他是小学时代的同学?他以前于什么?为什么对税务署的情况如此详细?他也是税务署出身?”

“差不多吧!”

赤星就是不愿意挑明,和他平时开朗的性格不符。

“太奇妙了。”田原说。

“得啦,忍耐一时吧!关于他的事,我不愿意对人多说。总之,你托付给他,准没错。到了一定时刻,我会把他的底细告诉你的,暂时先忍耐一下吧!”

“好,我明白了。”田原说,“现在我就去找横井。”

“好吧,替我向他问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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